本文的作者君詹姆斯·T·维特洛克(James T. Whitlock)自从在小时候看到了《星际迷航》之后就一直深爱科幻。他喜欢写一切与科幻有关的东西,现在就读于美国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学习网站设计。
菲利普·K·迪克(Philip K. Dick)的作品不光改变了我们对科幻小说的看法,还改变了我们对科幻电影的看法。他发表了四十四部长篇小说和一百多篇短篇,其中十二部小说被改编为电影,其影响持续至今。事实上,他最出名的小说之一《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刚刚被改编为图像小说供孩子们欣赏。
在他的很多故事里,世界都亦真亦幻。至于到底什么是现实,就留给读者和观众去纠结吧。他的故事还触及深刻的哲学思考。人何以为人?到底什么是一个人的身份?我的记忆都是真实的吗?菲利普·K·迪克确实对科幻小说界影响深远。接下来我将列出几部他的小说改编的电影。作为一只多年科幻粉,我只能说,接下来的这些电影排名不分先后。我不能妄自尊大地硬给它们排名。只要你是科幻迷,你应该就会喜欢其中任何一部电影。
10.《少数派报告》(Minority Report)
此电影2002年上映,改编自菲利普·K·迪克同名小说。和迪克的其他作品一样,《少数派报告》是一部新黑色科幻惊悚片,呈现了一个无人犯罪的社会。这是因为,执法机关雇用有超能力的“先知”以预测可能发生的犯罪。作为一个“先知”主管,约翰·安德通(John Anderton)(汤姆·克鲁斯饰)被控在可见的未来内将犯谋杀罪。故事就围绕着这位主管展开。他一直在(看似徒劳无功地)试图阻止自己犯下罪行。《少数派报告》或许准确地预测了未来,在试图警告我们——但是这还需要时间检验。
短篇《少数派报告》其实是对自由意志和决定论问题的探索。如果先知能预测未来,那我们的行动还有什么意义?考虑到先知有用,这个世界必然是决定论的;但是,他们如果要发挥作用,就至少得有几个平行宇宙。否则如果他们预言了一次谋杀的发生,就算警察介入,一切也已成定局。先知预报未来会发生不愉快的事,然后预防犯罪单位干预并阻止了它——必须得有平行宇宙,这事才能发生啊。但不管怎么说,自由意志和决定论水火不容。就算通向未来的分岔路有很多条,我们也只能走一条啊。
9.《全面回忆》(Total Recall)
《全面回忆》的两个版本都改编自菲利普·K·迪克的短篇《《我们可把记忆批发给你》(We Can Remember It for You Wholesale)。第一版《全面回忆》1990年上映,由阿诺德·施瓦辛格领衔主演,饰演2084年的道格拉斯·奎德(Douglas Quaid)。这人是一个地球施工队的队员,夜夜梦回火星,觉得自己此生必须去一次那个地方。他深受这些梦境困扰,遂找到回忆旅行公司求救。该公司可以在人脑中植入记忆,让当事人觉得确实去某个地方度过假,只要付钱就行。奎德接受了手术,但是后遗症眼中,并且他熟悉的生活开始分崩离析。后来的剧情告诉我们,奎德失去了对自己身份的认同,无法信任身边的现实。他竭尽全力想知道在那次失败的记忆移植手术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部电影反响太好,所以2012年又被翻拍,由科林·法瑞尔(Colin Farrell)饰演奎德。
迪克的小说和电影的结局不一样,不过主题差不多。他在很多小说里都探讨过记忆和现实的分界线这个问题。我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真相还是幻觉,或者说是别人制造的。他希望他的读者们一一检点自己过往记忆,然后问自己:“我的人生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8.《异形终结》(Screamers)
1995年反乌托邦电影,改编自菲利普·K·迪克的短篇《第二终结者》(Second Variety)。故事设定在2078年,天狼星6B行星爆发内战,交战双方是联盟和新经济集团(NEB)。联盟麾下的科学家制造出了“尖叫者”——一种可以自动复制的战争机器,用于穷追猛打对方士兵。它们袭击一个士兵时会发出尖叫,故称尖叫者。电影和小说的设定差不多,但大家都觉得电影没有小说那么悲观。因为它准确而又阴暗地描述了未来,该电影还有一部著名的邪典电影续集。
在《第二类异形》里,菲利普·K·迪克描绘了一个饱受核战争蹂躏的世界。他涉及了社会冲突、机器反对其创造者、现实和幻境的分界线等等主题。在他的书里,机器自行复制,没有人类监督——到小说结尾的时候,这些机器依然自行复制,只为了自相残杀。在有这些机器运行的世界里,人类已经不需要自己挑起战争。或许菲利普·K迪克就是在预测我们这个世界上未来机器可能发生的反叛。
7.《命运规划局》(The Adjustment Bureau)
2011年浪漫惊悚片,同菲利普·K·迪克的短篇小说《命运规划局》(Adjustment Team)有一定关系。电影里,国会议员大卫·诺瑞斯(David Norris)(马特·达蒙饰)遇上了伊丽丝·萨拉(Elise Sellas)(艾米莉·布朗特饰),然后一见钟情。可惜他爱了不该爱的人,这爱还改变了命运规划局预先设定的现实。整部电影就是诺瑞斯和萨拉试图逃离规划局,逃脱命运的故事,但是规划局的黑衣人永远阴魂不散。
菲利普·K·迪克终其一生在研究这样一个问题:他自己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吗,还是他只是一个被安排好的演员?所以,他就在《命运规划局》这部小说里搭建了一个世界,一个最平凡的举动都是被幕后人员操纵着的世界。有没有可能你就是个提线木偶,只是你觉得自己有自由意志罢了?你会介意吗?菲利普·K·迪克一直在从存在主义的角度纠结自由和自主权,然后就在《命运规划局》之类的作品里探索了这种可能。
6.《艾博姆斯自由电台》(Radio Free Albemuth)
2010年上映电影,改编自菲利普·K·迪克的同名遗作。在电影里,伯克利唱片店店员尼克·布雷迪(Nick Brady)(乔纳森·斯卡佛饰)看到了各种幻象。这些幻象来自于一个他只能姑且命名为VALIS的不明外星实体。在他最好的朋友菲利普·K·迪克(希亚·温汉(Shea Whigham)饰)及一个叫西尔维娅(Silvia)的神秘女子(艾拉妮丝·莫利塞特(Alanis Morissette)饰)的帮助下,尼克抽丝剥茧逐步解开VALIS的秘密。然后,他就发现这个秘密将他卷入了一个超越这个宇宙的政治阴谋中心。
《艾博姆斯自由电台》是VALIS三部曲中的第一部。迪克希望在这个故事里把他1974年看到的一系列幻象合理化。在拔了一颗智齿后,他开始出现幻觉。某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同时过着两个人的生活,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公元一世纪某个受迫害的基督徒的。他相信他在和“超越理性的思想”对话,还把该思想称作VALIS。故而《艾博姆斯自由电台》及整个三部曲都是一部半自传体的小说。他用这个故事来检验他的幻觉。
5.《一个废物艺术家的自白》(Confessions d'un Barjo)
这部电影可能没那么有名,但它的灵感确实来自菲利普·K·迪克。《一个废物艺术家的自白》是一部1992年的法国电影,改编自迪克的同名小说(Confessions of a Crap Artist)。它的主角是举止怪异的Barjo(西波里特·吉拉多特(Hippolyte Giardot)饰),性格天真,天真到把自己的房子都烧了。他不得不搬去和他的双胞胎妹妹住在一起,但合住并没有阻止他保持诡异习惯的脚步。他继续制造诡异的装置,收集科学杂志,并且还观察周围人类并做笔记。本片主要讲述了他一点点疯掉的故事——“barjo”一词的意思本来就是“疯子”或者“神经病。”
迪克大概只写了十二篇非科幻类的小说,而这其中《一个废物艺术家的自白》是唯一在他生前出版的。这本书里也有些许科幻和神秘主义的元素。和迪克其他很多小说里一样,本书的主角被设定成为一个有精神病的人,而他身边的角色要求他去治病。然,纵使主角被身边人看作疯子,他依然是最有成就的一个角色。他身边的角色都是破坏性的。这些人不断地在精神上相互折磨,却由于陈规陋俗不肯和对方绝交。这部小说被看作是对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加利福尼亚精准的描述。
4.《黑暗扫描仪》(A Scanner Darkly)
惊悚动画片,故事架构基于迪克同名小说。它发生在不远的未来某个反乌托邦国度,毒品泛滥,失去控制。拜D药丸这种能扭曲现实的迷幻剂所赐,面对毒品人类一败涂地。为了对抗毒品的力量,立法机关建立了一个便衣警察网络好逮捕吸毒者。本片中,巴布·亚特(Bob Arctor)(基努·里维斯饰)是一名侦探,身负卧底吸毒者社会的使命。然后他就迅速地对D药丸上瘾了。他嗑药嗑得越多,身边的现实就越是分崩离析。在影片结束之后,观众仍然需要绞尽脑汁,思考现实何时开始,亚特的意识何时终止。
菲利普·K·迪克的小说《黑暗扫描仪》是半自传体的。它可以看做是对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奥兰治县(Orange County)的吸毒文化的记录。迪克会定期邀请流落街头的人到他家来,然后他的身边就到处都是毒品和吸毒者——和小说里的巴布·亚顿差不多。他甚至曾经依赖安非他命,完全无法写作。在小说的后记里,他把这部书题献给了他认识的每一个和吸毒文化有关的人。如他所言,这本书写的是“一些干了错事然后承受了太多报应的人。”
3.《记忆裂痕》(Paycheck)
科幻惊悚片,2003年上映,改编自菲利普·K·迪克同名小说。本片主角是迈克尔·詹宁斯(Michael Jennings),由本·阿弗莱克饰演,其人还将在《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里饰演蝙蝠侠。迈克尔·詹宁斯是一个逆向工程师,被雇用以复制竞争对手公司的技术。为了保证他客户的知识产权不受侵害和保护他自己,詹宁斯接受了记忆清除的手术。但是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因谋杀一位物理学家而被逮捕。他从监禁中逃了出来,然后发现一个信封里的某些寻常物件可以帮他逃过追踪。然后他还发现,在记忆清除之前,他在制作一台机器。公司想用这台机器赚大钱,但是这可能导致世界末日。这就是为什么他在抹掉记忆之前准备了这些寻常物件。他可以用信封里的这些东西阻止公司毁掉世界。
在《记忆裂痕》这部短篇中,迪克思考了日常物品的价值。今天这把钥匙可能就值一块钱,但是有一天,它可能就决定了你的生死。如果有人知道现在的日常物品在未来会升值,可以用来投资,他可能宁可要一张旧车票也不要一百块钱。因为了解未来,他对物品的估价就改变了。
2.《预见未来》(Next)
2007年电影,大致基于菲利普·K·迪克的短篇《金色的男人》(The Golden Man)。克里斯·约翰逊(Cris Johnson)(尼古拉斯·凯奇饰)能预见未来……不过只有两分钟内的。FBI发现了他的超能力,希望利用它停止某次恐怖袭击。整部电影里,克里斯一边被恐怖分子追杀,一边怀疑他的能力能不能帮FBI超越他们的局限性。他一直试图逃脱危机,但一直在被他身边的人和他的预知能力拉回来。
迪克的灵感来自他对天赋异禀之人的怀疑。他认为身负奇才的人对他人是一个威胁,因为他害怕这些人可能对“凡人”持有一些可怕的看法。或许进化了的人不想引领人类世界进步,反而想毁掉它。如果一个像克里斯·约翰逊这样的人能预见未来,那他不是每次预见未来都在改变未来?
1.《银翼杀手》(Bladerunner)
《银翼杀手》是菲利普·K·迪克小说最为影响深远的改编电影。这部新黑色反乌托邦电影改编自迪克的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故事情节大致和书差不多。在这个世界末日之后幸存的世界,人们制造出仿生人让他们干火星殖民地上的脏活累活。为了逃避这种命运,有些仿生人逃回了地球。里克·狄卡(Rick Deckard)(哈里森·福特饰)是一个赏金猎人,负责搜寻藏匿在洛杉矶的两个仿生人并将其销毁。这部影片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因为它革命性的特效和充满不祥之兆的气氛。
《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凝聚了菲利普·K·迪克关于何以为人的思考。主角里克·狄卡通过一个同理心测试发现仿生人,因为仿生人无法表达对他人的情感。全书中狄卡内心都在挣扎。他不知道他是要取走一条“性命”,还是仅仅是销毁一个没有生命的仿制品。电子羊和活羊一样珍贵吗?全书贯穿了对人性、道德、同理心的思考和追问。全书读毕,我们可能得到的问题比得到的答案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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