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剧透预警!
《彗星来的那一夜》(Coherence)中令人费解的晚宴
2014我最喜欢的科幻电影的制作成本大概相当于买一辆二手的普锐斯。这是导演詹姆斯·沃德·布柯特(James Ward Byrkit)对电影《彗星来的那一夜》(Coherence)预算的玩笑描述。《彗星来的那一夜》是一部关于平行宇宙的惊悚电影,该片让观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也提出了许多存在主义问题,而后者也在克里斯多弗·诺兰(Christopher Nolan)的《星际穿越》(Interstellar)(比前者长80分钟,成本约1.65亿美元)中所探讨。
我还挺喜欢诺兰这部太空史诗的,但在我看来,《彗星来的那一夜》显然更具开创性。《彗星来的那一夜》仅在五晚之内就拍摄完成,不采用任何华丽的数码特效。这部电影代表着一场在近年来加速的运动,独立导演推动着科幻电影走出原先高成本、大制作的舒适地带。这场运动的结果,正是《华盛顿邮报》所称的“低成本科幻”(low-fi sci-fi)的蓬勃发展,我们简称“低科幻”(low-sci)。让我们从电视圈借一个术语来描述低成本科幻电影,这些电影就像TARDIS(《神秘博士》中的电话亭):一旦你置身其中,就会发现它们并不狭小。
低成本科幻电影继承了大制作科幻电影的概念,并应用在更有代入感的故事中,通常只花极其有限的经费。身兼编剧和导演的什恩·卡鲁斯(Shane Carruth)在2004年执导《命运之门》(Primer),这部电影获得了该年圣丹斯独立电影节剧情片奖,它即是现代低成本科幻电影的鼻祖,成本仅七千美元。在这部电影发行十年后的今天,这类电影的预算上涨了一些(《皮囊之下》(Under the Skin)成本一千三百万美元),但是依旧秉承着低成本的原则。对于低成本科幻电影来说,与其效仿《星球大战》(Star Wars)系列电影探索无边无际的宇宙,不如坚持《阴阳魔界》(the Twilight Zone)这样的拍摄原则,在故事中设定科技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并导致了主角在宇宙中命运的巨变。片中可能有些零星的特效,但相比影片概念来说,都是次要的。
以《彗星来的那一夜》为例,这是一部极其精妙的心理惊悚片,故事聚焦在一群老友和他们各自携带的随身物品之上。影片一开始,观众在一场晚宴上看到了所有人物登场,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一脸愉悦。接着一颗彗星划过上空,电力和网络都中断了,气氛急转直下。片中一些元素使得这部电影完全进入科幻的叙事模式:凭借极其有限的线索,主角们发现宇宙分裂成了平行的时间线,随着情节的推动,片中的暗示越来越令人心惊胆战。主角没有陷入超自然力量的摆布,反而是片中的科幻桥段引发了主角对于人生抉择的后悔,这是影片开头晚宴中就出现但一直没被点破的潜台词。
《皮囊之下》(Under the Skin)中的斯嘉丽·约翰逊(Scarlett Johansson)
《皮囊之下》(Under the Skin)可以算是今年的另一部最佳电影,影片有着同样细微精妙的设定,但是采取了完全不同的表现手法。影片中的多数时候,斯嘉丽·约翰逊(Scarlett Johansson)都在驾车遍行苏格兰,问陌生男人要不要搭车。除了她是个外星人,电影没有告诉观众多少有关她角色的个人信息,她通过聊天捕猎男性然后将他们带回自己的寓所,那些男性在那里会被一片粘稠漆黑的海洋吞噬。科幻元素给这惯常的连环杀手故事带来了令人胆寒又难以捉摸的剧情变化。
另一部2014年的低成本科幻电影《爱的就是你》(The One I Love)属于正逐渐成型的科幻浪漫喜剧类型片。一对年轻夫妇(由伊丽莎白·莫斯(Elisabeth Moss)和马克·杜普拉斯(Mark Duplass)扮演)在婚姻咨询师的建议下,一起去了位于加利福尼亚的度假小屋。在那里,他们发现,一对和他们一模一样的情侣已经占据了小屋。为激化故事情节,那对副本情侣都更接近现实情侣理想中的另一半。将科幻与不受人注意的浪漫喜剧相结合的做法,是电影制作人刚刚开始探索的领域,但是已经带来不少令人称奇的电影:在独立电影偏向主流的一侧,我们有《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和《她》(Her);在微成本电影的一侧,还有诸如2009年喜剧电影《爱情时钟》(TiMER)和真真切切的时间旅行电影《安全没有保障》(Safety Not Guaranteed)。
伊丽莎白•莫斯(Elisabeth Moss)和马克•杜普拉斯(Mark Duplass)在电影《爱的就是你》(The One I Love)中
这些电影拓展了我们对于科幻电影的认知,但是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也是一种对科幻电影的追本溯源。科幻电影一开始就是低成本的,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电视剧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B级电影。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科幻电影的风潮才开始转向更恢弘(当然成本也更高)的电影,例如《2001太空漫游》(2001: A Space Odyssey)和《人猿星球》(Planet of the Apes),但就算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人们还是可以看到精彩的低成本科幻电影,例如《暗淡的星》(Dark Star)和《五百年后》(THX-1138)。真正将科幻电影带入以动作大片为主流的时代的是《星球大战》(Star Wars)三部曲。紧接着,科幻电影进一步被定义成像是“活的漫画书”一样的大电影,诸如《异形》(The Alien)、《星际迷航》(Star Trek)系列电影、《银翼杀手》(Blade Runner)、《创战纪》(Tron)、《黑客帝国》(Matrix)三部曲等等。
尽管身处在超级英雄霸占大银幕的时代,现代科幻的电影规模还在不断扩大:只需要看看史上制作成本最高的电影排行,在过去十年间这排行根本就是属于科幻电影和奇幻电影的角力。就算高成本科幻电影已经开始统治票房,独立电影人还是着手种下了低成本科幻电影的种子,诸如《心慌方》(Cube,1997)和《死亡幻觉》(Donnie Darko,2001)。那时正是科幻电影开始逐步回归低成本的时候。
而现在低成本科幻电影已经在独立电影世界中站稳了脚跟,它的影响力正在逐渐进入主流电影和电视圈,科幻的定义润物细无声地渗透这些领域。令人寒意阵阵的英国独立故事连续剧《黑镜》(Black Mirror)就是低成本科幻,它最近刚刚登陆Netflix。2015年也有不少大成本电影史诗巨作将要登场,例如《星球大战:原力觉醒》(Star Wars: The Force Awakens)、《明日世界》(Tomorrowland)、《侏罗纪世界》(Jurassic World)和《复仇者联盟2:奥创纪元》(Avengers: Age of Ultron),伴随着它们的还有丰富多样的低成本科幻电影,诸如亚力克斯·嘉兰(Alex Garland)的机器人三角恋爱片《机械姬》(Ex Machina)、后末世恐怖片《空气》(Air,暂译)、惊悚片《400天》(400 Days)(关于出了岔子的宇宙模拟)、科幻黑色电影《前目的地》(Predestination)还有反乌托邦讽刺片《高层建筑》(High Rise),片中描绘了位于社会顶层1%的人生。
与此同时,凭借低成本科幻电影出名的导演也开始涉足好莱坞大片摄影棚。莱恩·约翰逊(Rian Johnson 执导了2012年的《环形使者》(Looper))和加里斯·爱德华斯(Gareth Edwards 执导了2010年的低成本科幻电影《异兽禁区》(Monsters)和今年的《哥斯拉》(Godzilla))都属于即将登场的《星球大战》(Star Wars)电影的主创班底。《安全没有保障》(Safety Not Guaranteed)的电影导演科林·特雷沃罗(Colin Trevorrow)成了《侏罗纪世界》(Jurassic World)的掌舵人。邓肯·琼斯(Duncan Jones ,《月球》(Moon))正在导演《魔兽争霸》(Warcraft)电影。我们希望,这些导演为低成本科幻电影注入的创造力,也能继续活跃在更大的舞台上。
低成本科幻电影崛起的最大好处依旧在于它的低门槛。不认为自己是科幻爱好者的观众也可以欣然接受这些电影,同时那些没有像J·J·阿布拉姆斯(J.J. Abrams)一样财大气粗的制作人作为后盾的电影人也可以制作“低科幻”。科幻电影的新民主具体体现在一部我最近观看的电影中,这部电影叫做《塞恩》(Senn,暂译),它的制作团队在Reelhouse上以9.99美元的价格推销自己。它的场景设定在一个压迫统治的未来世界,其中一个工厂工人有着与众不同的眼光。这部电影制作成本低廉所以并不精致,但仍旧有着华丽的视觉效果——证明了有才的平面设计师不用几个钱也可以拍出卓越的电影,讲述一个精彩的故事(导演乔希·弗尔德曼(Josh Feldman)称这部电影是“纳米级预算”)。感谢技术的普及,对于独立导演来说,现在也更容易做出看起来像是投资百万的科幻电影,但是低成本科幻电影的美丽就在于,它真心不必花那么多钱。
文中图片来自:Oscilloscope Pictures, A24, Radius-TWC
科幻星云网翻译出品,转载请注明出处,原文链接:
https://www.yahoo.com/movies/2014-in-review-the-rise-of-indie-scienc-fiction-105980999772.html
精华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