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冉-晋阳三尺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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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水晶瓶里装着朱大鲧一辈子没见过、没闻过的奇怪液体,有的红,有的绿,有的辛辣扑鼻,有的恶臭难当。王爷给他戴上口罩,指使他扶住一只阔口的小瓮,“拿这根棍子慢慢搅拌,速度千万别快了,听见没?”


  这话朱大鲧听得懂。他战战兢兢搅着瓮里的黑绿色汤汁,这东西闻起来有股海腥味,热乎乎的如一瓯野菜羹。鲁王介绍道:“这是溶在酒精里的干海带灰。你们古代人管海带叫‘昆布’,这是从御医那儿要来的高丽昆布,《汤头歌》说‘昆布散瘿破瘤’,意思说这玩意儿能治粗脖子病。……哦对了,《汤头歌》是清朝的,我又搞混了。”说着话,他取出另一只小罐,小心地除去泥封,罐里装满气味刺鼻的淡黄色汁液,“这是硫酸。你们炼丹的管这个叫‘绿矾’对不对?也有叫镪水的,《黄帝九鼎神丹经诀》说‘煅烧石胆获白雾,溶水即得浓镪水。使白头人变黑头人,冒滚滚呛人白雾,顿时身入仙境,十八年后返老还童。’你应该对这个不陌生。”

  朱大鲧不懂装懂连连点头,“王爷所言正是。”

  王爷道:“叫老王就行,王爷什么的,听着牙碜。我开始了啊,慢慢搅和,可别停。”他在桌案上斜斜支起三扇白纸屏风,戴上口罩,将罐中绿矾水缓缓倾入小瓮之中。朱大鲧只觉一股又酸又臭的气味直冲鼻腔,隔着棉布熏得脑仁生疼,眼中不禁流下泪来。这时只见小瓮中徐徐升起一朵紫色祥云,飘飘悠悠舒卷开来,朱大鲧吓得浑身一凉,却听王爷笑道:“哈哈哈,终于成了!只要这土法制碘的试验能够成功,我的大计划就算成了一多半!继续搅别停啊,等整罐都反应完成了再说,我得算算一斤干海带能做出多少纯碘来。——想不想听听我是怎么造出硫酸和硝酸的?这可是基础工业的万里长征第一步啊。”

  “想听,想听。”朱大鲧只知道顺嘴答应。

  王爷显得兴致很高,“我中学的时候化学学得不赖,上大学专业是机械制造,总算有点底子在,才能搞到今天这局面。刚开始想按炼丹术用石胆炼硫酸,谁知全城也凑不出两斤来,根本不够用的;后来偶尔看到炼铁的地方堆着几千斤黄铁矿石,这不是捡到宝了吗?烧黄铁矿能得到二氧化硫,溶于水得到亚硫酸,静置一段时间就成了硫酸,最后用瓦罐浓缩,当年陕北根据地军工厂就是这样土法制硫酸的。硫酸解决了,硝酸就没什么难度,最大的问题是硝石的数量太少,还要拿来制造黑火药,害得我发动整个别院的人去刮墙根底下的尿碱回来提炼硝酸钾,搞得整个院子骚气哄哄臭不可闻,幸好城里人素有贴墙根随地乱尿的习惯,若非如此,晋阳城的工业基础还打不牢靠哩。”

  朱大鲧脸红道:“有时尿来势不可挡,无论男女脱裤就尿,也是人之常情。乡人粗鄙,让王爷见笑了。”

  说话间两罐已并做一罐,紫云消失不见,王爷将白纸屏风平铺在桌上,拿小竹片在上面一刮,刮下一层紫黑色粉末来。“海带中的碘在酸性条件下容易被空气氧化,这样就制造出碘单质来了。很好,等我布置下去让他们照方抓药批量生产,再进行下一个试验。”

  他转身穿过大屋,坐在屋角的字箕前噼里啪啦敲打起来,朱大鲧走过去瞧着,发现这位奇怪王爷打起字来快如闪电,眼睛都不用瞅着活字,盲打的功力着实了得,不禁开口道:“王爷这台字箕似乎型号不同啊。”

  “叫老王,叫老王。”鲁王道,“原理一样,不过每个终端用了两套活字系统,下面一套用来输入,上面一套用来输出。瞧着。”他按下回车键结束会话,站起来抓住一个曲柄摇动起来。曲柄带动滚筒,滚筒卷着一尺五寸宽的宣纸,宣纸匀速滚过字箕,字箕中刷过墨汁的活字忽然起起伏伏动了起来,将字迹嗒嗒印在宣纸上,朱大鲧弯腰拈起宣纸,读道:“‘试验结果记录无误,已着化学分部督办。——回车。’……这样清楚方便多了,白纸黑字,看起来就是舒服!何时能在两市发售,我辈定当鼎力支持!”

  王爷笑道:“这只是个半成品,2.1版本会按照打印机原理将输出文本印在同一行上,不会像现在这样东一个字西一个字看得费劲。你也喜欢上网?到了这个时代我最不习惯的就是没有网络,所以费尽心机搞了这么一套东西出来,总算找回一点宅男的感觉啦。”

  “王爷千岁……老王。”朱大鲧偷偷抬眼瞧着王爷的脸色,改口道,“小人斗胆问一句,您原籍何处,是中原人士吗?毕竟风骨不同呢。”

  鲁王闻言叹息道:“应该问是哪个朝代的人吧?我所在的年代,距离现在一千零六十一年三个月又十四天。”

  朱大鲧不确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疯话,扳着指头一算,赔笑道:“这么说来,您竟是(汉)世宗孝武皇帝时候得道、一直活到现在的仙人!”

  王爷悠悠道:“不是一千年以前,是一千年以后。——还隔着九千亿零四十二个宇宙。”

 

  王爷的疯话朱大鲧听不懂,他也没心思弄懂,因为下一个试验开始了。鲁王将一块镀银铜板放进一只雕花木箱,把刚才制得的一小盅纯碘搁在铜板旁,盖好箱盖,在旁边点起一只小泥炉来稍稍加热。不多时,氤氲紫气从箱子缝里四溢出来——好家伙,这就炼出仙丹来了——朱大鲧如此思忖道,依王爷吩咐小心摇着扇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等了一会儿,鲁王挪开小火炉,揭开箱盖,用软布垫着小心翼翼将铜板拎出来,只见那亮铮铮的银面上覆盖了一层黄色的东西,朱大鲧偷偷探头向箱中望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灵丹妙药,可王爷满脸喜色手舞足蹈道:“真成了真成了!你瞧,这层黄澄澄的东西叫做碘化银,用小刀刮下来装瓶放暗处保存就可以了。我还会变一个把戏:把这块铜板摆在暗处曝光十几分钟,然后用水银蒸汽显影,再用盐水定影,洗净晾干之后铜板上就会有一幅这屋子的画像了,保证分毫不差!这是达盖尔银版摄影法,利用的是碘化银亦被光线分解的特性,不过我们搜集碘化银备用,下次再变给你看吧!”

  朱大鲧疑惑道:“没有画师,何来画像?……另外,这黄粉粉有什么奥妙之处,喝下去能身轻体健白日飞升吗?”

  王爷笑道:“可没那么神。碘化银在我们那个年代主要就两个用途,一个是感光剂,刚才说过了,另一个嘛,等用到的时候你自然能知道。”他边说话边动手,将铜板上粉末刮进一只小瓷瓶仔细收好,摘下口罩伸了个懒腰,“行了,上午的活儿干完了,我把碘化银的制备方法传出去之后就可以歇一会儿了,没吃饭吧?等会儿一起吃。你长得人高马大,手还挺巧,不愧是炼过丹的人。有些问题要问你,可别走远了,我去去就来。”

  鲁王坐到字箕前开始噼里啪啦打字,不时摇动滚筒吐出长长的宣纸,捧着纸页边看边点头。朱大鲧在屋里束手束脚什么都不敢碰,生怕搞坏了什么东西,触犯了什么神通。这会儿他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伸手在袖袋里一摸那本《论语》,深深吸一口气,低头道:“王爷,小人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说吧,听着呢。”字箕前的人忙着咯吱咯吱卷宣纸桶,没顾上回头。

  朱大鲧问道:“王爷是汉人还是胡人?”

  “别矫情,叫老王。”对方答道,“我是汉族人,北京西城长大的。我妈是回民,我随我爸,从小经常上牛街、教子胡同玩,可是离了猪肉就活不了,没辙。”

  朱大鲧已经习惯无视王爷的疯话,“王爷是汉人,为何偏居晋阳不思南国呢?”

  王爷答道:“说了你也不明白,我是汉人,但不是你们这个年代的汉人。我知道五代十国梁唐晋汉周都是胡夷戎狄建立的国家,你多半也是胡人,可我的计划一实现就能回到出发点,到时候你们这个宇宙的这个时间节点与我之间就连屁大点儿的关系都没有了,知道吗?”

  朱大鲧走近一步,“王爷,宋军围城一事何解?”

  王爷回答:“解不了,一没兵二没粮,又不能批量生产火枪。燧发枪虽然容易造,可黑火药用到的硫磺根本不够,全城搜刮来几十斤,只够大炮隔三差五打几发吓唬人用。话说回来,想灭了宋朝人是没戏,撑下去倒是不难,只要赵光义一天没发现辽国送粟米过来的水下通道,晋阳城就能多撑一天。一个空桶绑一个满桶,从汾河河底成排滚过来,这招你们古代人肯定想不到。”

  朱大鲧提高音量,“可百姓饥苦不得温饱,守军伤疲日夜嚎啕,晋阳城多守一日,几万居民就多苦一天啊王爷!”

  “咦,问得好。”鲁王从凳子上转过身来,“每个来我别院打工的人都是欢天喜地,不光能免了刑罚,还能挣到铜子儿,唯独你说话与别人不同。来聊聊吧,这几个月真没跟正常人说过话。我掉到这个地方来已经——”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瞧瞧,在上面打了个叉,“——已经三个月零七天半了。距离观测平台自动返回还剩下二十三天半,时间紧迫,不过从进度来说应该能赶上。”

  朱大鲧只听懂了对方话里淡淡的乡愁,立刻朗声道:“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王爷离家日久,必当思念父母,狐死首丘,乌鸦反哺,羊羔跪乳,马不欺母……”

  王爷叹口气:“好吧,咱俩还不是一个频道的。你先闭嘴听我说行吗?”

  朱编修立刻闭起嘴巴。

  王爷悠悠道:“你肯定不知道什么叫平行宇宙理论,也不明白量子力学,简单说两句吧。我叫王鲁,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宅男、穿越小说业余作者和时空旅行从业人员,在我们那个时代由于多重宇宙理论的完善,人人都可以从中介那里花点小钱租借一个观测平台进行时空旅行,此前人们认为彼此重叠的平行宇宙数量在10^(10^118)个左右,不过随后更精确的计算结果指出由于平行宇宙选择分支结果的叠加,同一时间存在的宇宙数量只有区区三十万兆个左右,这些宇宙在无数量子选择中不断创生、分裂、合并、消亡,而就算彼此之间差异最大的两个平行宇宙也具有惊人的物理相似性,只是在时间轴上的距离越来越远。这挺无聊,因为人类深空探索的脚步一直停滞不前,对宇宙全景的了解仍然非常浅薄(即使在我到达过的最远宇宙人类的触角也只不过到达近在咫尺的半人马座);这也挺有趣,因为波函数发动机的发明使我们随随便便就能跨越平行宇宙,从拓扑结构来说,去往越相似的宇宙,所需的能源就越少,目前最先进的观测平台可以把旅行者送到三百兆个宇宙之外的宇宙,而我们这种业余人士租用的设备最多是在四十兆的范围内徘徊。”

  朱大鲧连连点头,偷偷摸着袖袋里的东西,心里盘算着等王爷的疯话说完了是该掏出匕首动之以情还是拿出《论语》晓之以理。现在屋里没有别人,是动手的大好时机,沙陀人不是不想立即发动,只是自己心里还有点迷惑,没想好到底该按哪位大人物的指示来行动。

  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王爷接着说:“我接了个活儿,是北大历史系对五代十国晚期燕云十六州人口数量统计的研究课题,你们这样的平行宇宙处于时间轴的前端,是历史研究的最好观测场所。别以为持有时空旅行许可证的人很多,要经过系统的量子理论、计算机操作、路面驾驶和紧急状况演习等等培训与考试后才能上岗,若要接团体游客的话还得去考《时空旅行导游许可证》咧。由于平行宇宙的物理相似性,我在北京宣武门启动观测平台穿越九千亿零四十二个宇宙后来到这里,计算一下公转自转因素,应该准确地出现在幽州地界。谁知道这个观测平台超期服役太久了,波函数发动机居然在旅行途中水箱开锅了,我往里头加了八瓶矿泉水、一箱红牛饮料才勉强撑到目的地,刚到达这个宇宙发动机就顶杆爆缸彻底歇菜,坠毁在山西汾河岸边的一个山沟沟里。我携带的行李、装备和副油箱全部完蛋,花了十天时间好不容易修好发动机,却发现能源全都漏光了,凭油路里那点儿残油顶多能蹦出两三个宇宙去,那顶什么用啊,最多差了几个时辰的光景。”

  这时候外面喊杀声逐渐增强,看来是宋军开始攻击东城城门,王爷回头瞧了一眼字箕上刷刷打出的宣纸报告,啪啪敲打了几个字,笑道:“没事儿,例行公事罢了,我调两台尿脬炮过去就行。……说到哪儿了?哦对,波函数发动机勉强能启动,转速一提高就烧机油冒蓝烟跟拖拉机似的,关键是没油啊,人口统计的活儿是别想了,这趟私活儿没在民政部多重宇宙管理局备案,不敢报警,逮住就是三到五年有期徒刑啊!要回家的话得想办法弄到能源才行,我实在没辙了,就把东西藏在山沟沟里,溜溜达达到了晋阳城。”

  “王爷,您说没有油,城里有猛火油啊?”朱大鲧忍不住插嘴道,“街上马车尽是烧猛火油的。”

  老王叹道:“要是烧油的还发什么愁啊。这么说吧,油箱里装的不是实实在在的油,而是势能,平行宇宙间的弹性势能。想要把油箱充满,就得制造出宇宙的分裂,当一个宇宙因为某种选择而分裂出一个崭新的宇宙的时候,我就可以搜集这些逃逸掉的势能作为回家的动力了。这势能不是熵值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好比一根竹竿折断变成两根,‘啪’的一声弹开的那种力道吧?我是不太懂啦,总之必须制造出足够大的事件,使得宇宙产生分裂才行。要怎么做到这一点呢?比如历史上来说,今年三月十四号有个人从晋阳城头一脚踏空跌死在汾河里,这事情有二十位目击者看到,被记载在某本野史当中,倘若三月十四号这天我揪住此人的脖领子救了他一命,一个改变产生了,可它不够大,因为在所有已发生的十万兆宇宙当中,有一千亿个宇宙里他同样得救了,在这个时刻其中一个宇宙的所有常数特征变得与我们现在存身的宇宙完全相同,所以两个宇宙合并了——当然身处其中的你我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但势能是消减了的,还得从我的油箱中倒扣燃料哪……要使宇宙分裂,必须做出足够大的改变,大到在全部已发生的十万兆宇宙中没有任何一个先例。用坏掉的波函数计算机我勉强算出了一个可能性,一个在没有任何现代设备帮助的条件下能做到的可能性。”

  朱大鲧没吭声,老老实实听着。

  王爷忽然拉开抽屉拿出个册子来,念道:“公元882年6月季夏,尚让率军出长安攻凤翔,至宜君寨忽然天降大雪,三天之内雪厚盈尺,冻死冻伤数千人,齐军于是败归长安。这事儿你知道吗?”

  “黄巢之乱!”朱大鲧终于能搭上话了,“尚让是大齐太尉,中和二年六月飞雪之事在坊间多有流传,史书亦载。”

  “就是这样。”老王道,“我是个现代人,一没带什么死光枪核子弹之类的科幻武器,二没有企业号和超时空要塞在背后支援,我能做到的只有利用高中大学学到的一丁点儿知识尽量改变这个时代。宋灭北汉是史实,在绝大多数宇宙的史书中都记载着五月初四宋军攻破晋阳城,汉主刘继元出降,五月十八日宋太宗将全城百姓逐出城外,一把火把晋阳城烧成了白地。而现在,我已经将这个日期向后拖延了一个多月,宋军不可能无限期地等下去,明眼人都看得出凭这个时代的原始攻城器械根本打不破我亲自加固过的城防。一旦宋军退走,历史将被完全改写,宇宙将毫无疑问地产生分裂!”说到这里,他把玩着装有碘化银的小瓷瓶开怀大笑道,“更别提我现在发明的东西了,这个小玩意儿将立刻改变历史,装满我观测平台的油箱!古代人最迷信天兆,夏天下一场鹅毛大雪,还有比这更能改变历史的事件吗?”

  朱大鲧呆呆道:“火烧……晋阳城?大雪?”

  “多说无益,随我来!”王爷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来,牵着朱大鲧的袖子走到大屋西侧的墙边,他不知扳动什么机关,机括嘎嘎转动起来,整面墙壁忽然向外倾倒,露出一个藏在重重飞檐之内的院落来。刺眼阳光蛰得朱大鲧睁不开眼睛,花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院里的东西,看了一眼,吃了一惊,因为院里的诸多陈设都是前所未见叫不出名字来的天造之物。几十名东城别院劳工正热火朝天干活,看见王爷现身纷纷跪倒行礼,鲁王笑吟吟地挥手道:“继续继续,不用管我。”

  “这边在检查热气球。”指着一群正缝制棉布的工人,王爷介绍道,“我答应给北汉皇帝造个飞艇让他能逃到辽国去,飞艇一时半会儿搞不出来,先弄个气球应景吧。我来到晋阳城以后造了几个新奇小玩意儿收买了几个小官,见到刘继元小皇帝,说能替他把晋阳城守得铁通一样,他就二话不说给了我个便宜王爷来当,这点恩情总是要还给他的。”

  转了个方向,一群人正向黑铁铸造的大炮里填充黑火药,“这门炮是发射降雨弹用的,由于黑火药作为发射药的威力不足,所以要用热气球把大炮吊到天上去,然后向斜上方发射。这些天来我一直在观测气象,别看现在天气很热,每到下午从太行山脉飘来的云团可蕴含着丰富的冷气,只要在合适的时间提供足够的凝结核,就能凭空制造出一场大雪!”王爷笑道,“刚才我将配方传过去,另一处的化学工厂正在全力生产碘化银粉末,用不了多久就能制成降雨弹装填进大炮中去,热气球也已经试飞过一次,只等合适的气象条件就行啦!”

  此时天气晴好,日光灼灼,远方的喊杀声逐渐平息,一只喜鹊站在屋檐嘎嘎乱叫。有火油马车轰隆隆碾过石板路,空气中有血、油和胡饼的味道。朱大鲧站在王爷身旁,浑身不能动弹,脑中一片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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