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现实主义

 


上图是一种结构。你可以看到有什么东西被建造出来,然后生长,扩展。它可能是一层皮肤,一张网,一道护栏。它是有机体为求生存而制造的塑料蛋白质结构,它也是为后代提供养分的母体,只为让它们在光滑的树脂上愉快存活。这层结构可以被人类以外的生物穿行而过和简单定位。 

对于它我们无话可说,但我们可以穷尽一切猜想。它可能在现实中出现,或者如作者所言,在另一个现实中存在。现实为可能性所取代。这是主要活动于圣彼得堡的艺术家 Elena Romenkova系列作品中的一件。这件作品于她而言是潜意识王国的陌生表达,是某种差错,也是一种抽象的扭曲。

  

这是一道传送门。灰蒙蒙的世界,两个同心椭圆,里边是彩虹的世界,而你正在从中跨越。这是光明,倒影,迷雾,无法言说之事。它看着有无尽诱惑。色谱十分奇特。白色悄悄蚕食了一切。所有形状看起来都很奇怪。关于“联觉”的通常认知和规则在这个彩虹世界和灰色世界的结合中尽数崩解。

这幅画由法国艺术家Francoise Apter(Ellectra Radikal)创作。它和Romenkova的作品毫无共通之处。然而它们都执着于奇诡意象,通过技术手段制造我们闻所未闻的幻象。这就是为什么它们被放在了一起。它们并非来自一个重视文化本源的世界,而是来自一个由各类计算技术手段建造起来的世界。在这里每个人都无所不知。你的出身毫无意义。 

如果地理位置的优先度次于认识论,文化将会变成什么样?当可穿戴设备比你身处的环境更为重要,知识又会是什么样?世界以我们为中心而搭建了无数复杂的电子虚拟空间。在我们将某地的地理属性纳入计算之后,它们就能随我们移动而变化。如果我们平庸的日常生活仅是四处游走的异化现象,或是凭空设定的一种搜索算法,那么文化和艺术将会扮演怎样的角色?毕竟日常生活便是这种理想语言——文化与艺术的主体。或许数码共同体可以看作一种后人类时代的物种,它们通过经过深思熟虑产生的种种误解进行交流。 

 

韩国艺术家Minhyun Cho (mentalcrusher) 向我们展示了恐龙实际上长什么样,也就是说把鳞片和血肉填回骨架上之后恐龙长什么样。他给我们展示了在卡通世界永恒的严冬里,一座冰建筑看起来是什么样的。砥石可以用来制作坚硬的雕塑,恐龙骨头可以从博物馆里拿出来,在民用建筑里善加运用。迄今为止还没人目睹这样的东西,但至少这样的想法提供了先例——为每一个幽灵用冰川一般的棱镜加冕。 

利用图形语言,我们很快就能和陌生人倾盖如故。同时,它相较纯粹叙述为我们提供了更大范围内的科学幻想可能性。想象能走多远,内在经历又和我们周围呈现的事物在多大程度上相符呢?如果我们周遭的世界发展得比任何世代的抑或传统的神话要快,我们可以用哪种语言表达自己呢?这种创造者的发明已经超越了形式带来的感受。创新只是一项日常活动,它传递了对于现实的感受,然而这种感受总是日新月异。

  

现在这里有一颗眼球。一个三角形。一个容器。如果说Cho的世界充斥着令人目眩的光,那么西班牙艺术家 Leticia Sampedro就以毫无特点的黑暗作为回应。艺术家曾经展示一切荒诞,现在它们尽数化为虚无。它可能是一座坛城,可能是来自远古未来的艺术品,也可能是刚好适合放书桌上的一个便携式圆形监狱。你的感觉就在这里了,你和它奇怪的距离感,一切都在玻璃,金属和镜头上倒映出来,你是一小块蓝图遗失的造物的碎片的镜中倒影。在其中可以预示到,某种脱离主体的社会政策正在胚胎之中孕育。

  

在东京,建筑家兼艺术家Ryota Matsumoto创作了《静态键架》(Static Keyframes)。当软件在占位符处渲染视频的一帧,当电子设备运用二进制的细微差异进行数学计算的一步,可能数据实际上就长这样。可算有一个实体可以拿来形容这些全新的状态。 

油画调色盘被用金属表现出来。这是Romenkovade的结构复杂化的产物,在这里静态的结构被扭结,放进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谱。在这里某处,或许可以产生移动图像记忆的蓝图。在这个类人宣言的运动图像组成的城邦中,每一处扭曲的结构都抗诉着认知能力的丧失。

  

在德国艺术家Silke Kuhar (ZIL)的作品里,我们进入了某个回旋里。在其中我们发现了走廊,一组十分有品味的窗子以及各种形态的数据——文字化的、可视化的、符号化的。这是针对未来的计划,我希望你能读懂它。她的作品把筛过的空间和分崩离析的异国建筑混杂在了一起。如果我们能读懂这种语言,我们就知道该做什么。但是没有人能读懂,也没有人去阐明。这是一座没有住户的大厦,没有居民的建筑。民主投票依旧进行,但选票依照一种事先决定好的算法被自动填满。你的作用是成为大众媒介中的一道思辨命题——人们和你合作,但他们不知道你在哪,你何时写作,以及你是否存在。

  

不存在任何人的形象,这是所有这些作品一致遵循的原则。寒冷,银质,溪般流淌。有如天空中的机器,硅的瀑布沿着对角线倾泻。文明被浓缩为物理规律,从另一个维度拍摄的某个钝物。现实的语言又是什么呢?科学探究的语言又是什么呢?主要活动于巴黎的委内瑞拉人Maggy Almao创造了这个抽象而充满瑕疵的静默世界。它是一个梯度,它是因只能看到一个角度造成的幻象。 

描述世界的语言是什么呢?我们看看艺术家的虚构吧,它对于我们说的话和读到的文字有什么启发呢?用图形描绘无法理解的机制能否反过来让我们理解艺术和艺术史?机器的叙述倾向于淹没一切官能中的现实。类型文学故事叙述中的修辞手法被重新理解为集体文化的思想。概念性的作品后跟着对现实的猜测。对中心和本质的分析很快就被失败的实验所取代。这些虚构的实验,没有一个成功的。 

科学已然在艺术领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平均来说它不断创新,而每一次创新都使得大家关注它技术领域的改头换面。我们每次都要花一半的精力去发现画布本身是什么,我们自己建造画布,它们每一张都不一样,关于它们的故事读着就像数据技术手册。然而未知信息也有着意外的美感。 


这幅图片描绘了我们家园。它是是可动的,上边还有许多紫色泡泡。它是《最终幻想》系列里的一艘编码形式的飞艇,安装了卫星电视以同世界保持联系。上边有一些高层建筑,由此你可以看出它一定存在文明。这是活动于布鲁克林的阿根廷艺术家 Giselle Zatonyl的作品,它详尽地描绘了科幻小说中的想法和它们的隐含意义。 

飞船持续前行,我们愈发不知道它的文明从何而起。它在技术上是同我们分离的,入口所在才是揭开谜题的钥匙——所以我们可以不必现在就纠结语言和文化的问题。我们还被收容在某处,还身处于某处——然而,这种生活方式已经遭到了科学神话的扬弃。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朝着利益最大化的方向,他们的玩具需求最大的方向移动。危机这个题材已经成为了一种和时间旅行一样受欢迎的类型作品。现在你可以自由地畅想未来属于你的理想国,并征服那个年代的无产阶级生化人,只要你开心就好。在幻想的国度,一切皆有可能,但是没有什么能被完全接受。 

互联网艺术创作的主题为我们提供了一种语言和某些愿景,它们讲述了特定的故事——网上发现的,在网络社群里分享的故事——它们有时会在画展里出现或者作为商品被买卖,但是有时候就不一定了。你拥有一份个人资料,一些社交媒体页面,建立起一个网络——然后你就可以制造,分享和混合图像了。民间艺术是新媒体艺术的一个附属品——社会雕塑遇上了网络内容管理系统。一种基于创造性幻想,诉求政治参与的语言。科学梦想着寻求技术上的共同点。

  

这是一个梦。梦里视觉被物理化,看到的东西变成复杂的数据图形。Sampedro笔下可携带的圆形监狱被复制进了系统化的矩阵。算法的可预测性促进了灵感的诞生——而这仅仅是它一个方面的影响。在台湾艺术家Lidia Pluchinotta的视觉艺术作品中,这幅被复制的作品是其核心。机械再生产,头颅,螺旋,符号,在互联网上这些元素都有。公众对艺术的参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度数学化,对它的观察从未这样成倍数叠加。

  

在城市里,当你试图寻找某间商店时,建筑实际上是一张用色彩编码的地图。这份地图涵盖了整个区域,虽然上边没有图例和注记。我们在这,我们在家,但是建筑物的墙是由一些素未谋面的专家设计的。楼梯,深度,复杂而有层次的结构——加拿大艺术家Carrie Gates作品中的这些元素并不像Zatonyl的建筑,它更加散碎,更加饱和,也更加混乱。我们猜测人们或许可以在这里居住,但他们依然杳无踪迹。至少现在是这样。

 技术进步的大漩涡让我们产生了这样一种需要——让我们的存在和修辞与它适应。在这个科技为中心的世界里,科幻小说不过是对日常经验的民间表述。这些图像是社会上积极参与这种变化的艺术家社群想象的产物。可以说,他们嫁给了这样一种个人化、内容化的风格,进而制造出一种总体上很奇特的幻想作品。对它们的描述简直和对外星实体的描述一样丰富——这样的外星实体还无处不在。地球是我们发现的最复杂的外星球,我们只需要发现怎么在上边繁育生息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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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hplusmagazine.com/2015/07/24/science-fiction-real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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