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格•伊根访谈

格雷格·伊根出生于1961年,在80年代早期就已经出版过长篇小说十二本,发表短篇小说五十余篇。因小说《海洋》和《置换城市》分别获得雨果奖和约翰·W·坎贝尔纪念奖。现居于澳大利亚珀斯市

在简短的访谈中,我和格雷格·伊根讨论了他刚刚完成的《正交》三部曲(orthogonal trilogy),以及在创作过程中改变物理法则是多么轻松而有趣,电子书和它的新功能,还有克伦·伯纳姆关于他的新作和其他有许多有趣味的东西。格雷格·伊根以硬科幻作品闻名,他从没有停止过为他的作品添加补充材料,你可以在他的个人网站上找到这些内容。

让我正式进入访谈环节

 

问:在《正交》三部曲中,故事中的世界有着与我们这个宇宙的截然不同的自然法则。比如在雅拉达(Yalda)和其他人物生活的星球上光速并不恒定,请问您做过怎样的研究来保证这些被改变的规则在故事中能贯彻始终? 

格雷格·伊根:在我们这个宇宙中,一些基本的物理规则被研究的相当透彻,包括最基本的时间和运动,光和物质,温度和能量之间的关系。这要归功于上个世纪和之前的研究清楚的揭示这一事物的本质并且形成清晰的知识网。

而在创作《正交》三部曲中,我所做的就是改变基本的空间三维以及他们与时间的关系,让这必四维相互发生交换。数学家把这叫做变征几何学。(原句Mathematicians call this the “signature” of the geometry. 待审查)通过我们对物理学了解,我们都能知道常见的3+1维的世界。而我就重新设定各维度的关系,让他们与新的维度特征(new signature)相适应。比如,小说中空间与时间融为一体,在这种不存在时间与空间的世界就不会有速度。再比如,在没有空间维度的世界,也就不会有事件的发生之点(光锥原点)。这样在《正交》三部曲中,也就无从说起恒定的光速。我研究了这种改变对每一个细节的影响,所有匪夷所思的奇趣之事都变有可能。也许,这就是这本书最为怪诞的设定,虽然光仍然具有能量,但他们并不再产生动能或者化学能,这也就意星球接受的能量不来自光照而来自发光。

我花了六个月来弄明白这些设定会产生怎样的与真实世界迥然不同的现象,试图描绘那个世界的电磁力学,热力学,普通力学和量子力学。不过当我们更进一步进入更为复杂的化学和生物领域时,我必须培养一种直觉来处理在新的物理法则下可能出现种种可能。要知道,即使在我们这个基于基本物理法则的真实世界,科学家们也要运用超级计算机来进行相关预测。

 

问:《正交》三部曲的最后一本,《时间之箭》(arrows of time)八月份即将在美国出版,英国版也将在九月份上市。那么新一部中,什么最值得正交迷期待?

 格雷格·伊根:这本书的核心是政治和关于预知未来的哲学思考。《正交》世界中,那颗星球的物理学法则允许将信息送回过去。而在这一部中,旅行者的环境和技术的发展让这种可能变为现实。上一部中,他们的文明汲取了一种生殖科技使性别法则完全改变。而新一部中的科技进步将变更加疯狂。因此,这部小说中会包含大量暴力和政治阴谋元素,不过也有一支探险队试图寻找一种更和平的方式走出困境,他们要在携带空气与泥土的热力学之箭的反方向寻找可以建立殖民地的星球。

 

问:你因创作高硬硬科幻作品和短篇小说而被人熟知。我们需要怎样的写作技巧才能在作品中花大篇幅阐述技术信息的同时又不让观众失去兴趣 

格雷格·伊根:最重要的诀窍是相信读者都智慧而且兴趣浓厚,充满好奇心,如果一个拥有好点子的故事被草草结束或者对细节虚饰而过,那一定会让他们极其失望。为什么我们会去找寻我们的本源?为什么我们拥有智慧拥有我们的物质文明?是因为我们有能力探寻每一件小事。不论我所写的科学其内容真实与否,发现这个宇宙的运行机理都是全书中最为重要的故事。

 

问:自从1983年你出版你的第一本小说《不寻常角》(unusual angle)以来,你已经在科幻出版界工作三十多年。您在最近三年你在科幻出版界有没有发现一些变化。 

格雷格·伊根:时尚就像潮涨潮落,而一个现象却从未改变,一波波的作者和评论家总把自己当成文学界的救世主,他们宣称自己的成就早已超越那些该被蔑视的老一代们。但就出版界自己来说。但就出版界来说,我认为阅读的电子化转型仍未完成。我最近买回了我早期在美国出版的作品的电子版权。这让我有了一次有趣的体验。我花了两个月制作了一个多媒体的ipad版本,但是他的销量仅仅是纯文字kindle版本的二十分之一,即使二者售价完全相同,所以在可见的未来,我仍会坚持我九十年代末开始的习惯,把关于我的书的彩蛋内容放在我的个人网站,而不是放在书中,哪怕它已经被电子化。

 

问:请问在您的职业生涯你的写作是如何成熟的。这么多年以来,您是否尝试过不同的故事结构,人物类别,作品思想乃至作品风格。 

格雷格·伊根:我曾经极其偏爱的第一人称作品,我的一部小说《检疫》(quarantine)甚至是因现在时态第一人称完成的。我觉得这种写法非常好,但其误导效果仍然会显露出来。有些人对第一人称写法过于敏感,他们会觉得这样写心理学上来说不切实际或者在阅读过程中停下对内容表示怀疑。我并不接受这样的批评。有时作者确实感觉是在写自己的人生经历,不过更多时候这仅仅是一种高效的构建故事的方法而已,甚至故事主人公根本不可能有故事中所写的那种经历。

 

问:是哪位作家激起您对写作的兴趣?更准确说是谁让您开始创作科幻作品? 

格雷格·伊根:在我年轻的时候,也就是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早期,我读了许许多多科幻作品,当地图书馆里的科幻书籍我都看过。奥尔迪斯,阿西莫夫,贝斯特,克拉克,德兰尼,迪克,伦斯特,勒瑰恩,波尔,冯内古特,泽拉兹尼几乎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虽然我有我最喜欢的几本书,但是是他们给予了我共同的影响让我开始梦想创作科幻作品,因为他们共同的身份——科幻作者。早在我的少年时光,拉里·尼文和他的作品《保护者》(Protector )《环形世界》( Ringworld)《上帝眼中的尘埃》( The Mote in God’s Eye)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在我二十多岁时,我的写作风格像小托马斯·鲁格斯和威廉·加迪斯转变,我开始对科幻作品感到厌烦,不过里格·贝尔的《血色音乐》(blood music)让我重燃了对科幻的兴趣。

 

问:您1998年的短篇作品《海洋》(oceanic)获得了雨果奖,轨迹奖,星云奖,阿斯莫夫杂志读者奖,早川科幻杂志读者奖。这部作品试想告诉读者什么呢? 

格雷格·伊根: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部作品的包括超越宗教,自由,失去同伴等等。所以,每个人对这个故事的理解与每个人的人生经历有关。

 

问:作为现代科幻大师之一,克伦·伯纳姆最近出版了研究您写作生涯的作品。您认为您是科幻大师吗?您怎么看克伦的新书? 

格雷格·伊根:我不会在工业革命前欧洲的师徒之外使用大师这个词(英语中master表示大师也表示师傅)。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听起来荒唐而可笑。但我并不认为他们会把书名字改成《一些值得用一本书篇幅来讲述的足够有趣的现代科幻作家》,我非常感谢克伦·伯纳姆认为值得花那么长时间来为我写一本书。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我不是这本书的目标读者,所以还是将这本书的评论资格交给别人吧。

 

问:现在《正交》三部曲已经完结,下一步您有什么打算? 

格雷格·伊根:我计划写一些短篇并开始规划我的下一本小说。但是现在我还没有明确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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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评论

  • 2014-06-15 10:08:17姚海军
    伊根的科幻科幻创作理念似乎和刘慈欣一样特别,要是能请他讲讲这个就更好了。我倒是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他的长篇中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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